文/袁跃兴
最近，很多媒体刊登了在世界新冠疫情重灾区意大利的一位老人的真实故事。
意大利有一位93岁的老人不幸感染病毒，在被救治有所好转以后，他被告知需要付一天的呼吸机费用，老人哭了，医生劝他不要因为账单而哭，而老人的一番话也让许多人都流泪了。那位老人说：“我并不是因为要付的钱而哭，我可以支付所有的钱。我之所以哭是因为亏欠了上帝，我已经呼吸上帝的空气93年了，却从没有付过上帝一分钱，医院使用一天呼吸机要付元，你知道我欠了上帝多少钱？我以前并没有为此感谢过上帝。”医生们听后低下了头，也哭了起来……
我们知道，这位老人所说的“上帝”是指大自然。而看完这个患病老人的故事，我不禁为老人的敬畏自然、感恩自然这种宗教般的神圣情感所感染、所打动。当这位老人，身处病魔之中开始好转之际，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生命、能够给予他生命呼吸的，是拜“上帝”这个大自然所赐，是自然养育了他的一生，给予了他93年的生命时光，他也因此知道自己不知亏欠了大自然多少……
对自然的敬畏和感激，也常常使我想起一位诗人的诗句，“所有的自然/便是上帝/对你的偏见/用琐碎的细节/创造自己的世界/春天把风筝放上天空/夏天让雨儿淋个湿透/秋天和落叶一块散步/冬天同雪花出去演奏/没有你，我的自然!/我在哪里？/我的衣/我的食/我的生命/我的呼吸/都是你的赐予!/我该怎么谢你/我的自然？/你的默默/是你伟大的付出/而我呢/怎么拯救你啊/我的自然……”
这种对自然的感恩，对自然的丰美与付出的赞美，对自然的广阔与博大的歌咏，可说是世界上所有的思想家、哲学家、作家和诗人在他们的作品中，都表达过的共同的精神文化诉求。
但现实是，我们生存于美好的世界，我们的心似乎已经被美好的东西所麻痹，以致于我们感受美好的能力大大减弱。对于大自然的一切，我们从来没有怀着感恩的心。我们总固执地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出生时，我们没有函购过月色，预定过阳光，甚至雨露，甚至花香，我们一睁开眼就闯入了一个美丽的世界。我们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大自然馈赠与我们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来得那么自然，自然得我们来不及感恩、忘记了感恩……
有的媒体评论这个疾病中的老人对大自然的感恩，“为什么要为上帝哭泣呢？空气是大自然给我们的，也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因素，我们更应该保护地球，爱护大自然，要知道近年来自然灾害频发，冰川融化，全球气候变暖，这都是因为我们过度开发地球带来的后果……”
有人说，大自然是上帝写给人类的情书，但我们人类却没有以情人的眼光来读这份情书。人类在这种美丽的自然中，却错误地将自然原本的美丽践踏得一丝不剩……
对人类没有珍惜和感恩美丽的大自然这样的行为，林语堂说，我们人类真是被上帝纵容坏了的忘恩负义的孩子，这是人类对宇宙的一种道德态度，有时要征服，有时要统治和利用，有时则是目空一切的鄙视，这种对地球目空一切的鄙视态度，是文化上一种很奇特的产品……林语堂这样的话，的确给我们很多警醒和警示。
而这位老人说，“我已经呼吸上帝的空气93年了”，表达的也是一种对待自然的态度，不过是更为朴素、更为诚恳、更为敬畏……
我们知道，自然界本身是维系独立生存的生命的一个存在。人类只有和自然融合，才能共存获益。此外，再没有创造性发挥自己的生存的途径。有时，我常常想到佛法中“依正不二”的说法，这强调的自然观，就是明确主张人和自然不是相互对立的关系，而是相互依存的，甚至我们更多的是从自然中索取和获益。
今天，我们人类已经与自然建立起日益重要而亲密的关系，而最为关键的却是，大自然并不需要人类，人类却离不开自然……此时，我要引用由苹果公司广告人LeeClow为保护国际基金会创意制作的，一部以大自然为“第一人称”的公益短片——《大自然在说话》中所说：“我并不需要人类/人类却离不开我/是的，你们的未来取决于我/如果我繁盛，你们也会繁盛/如果我衰败，你们也会衰败/甚至更糟/我的海洋/我的土地/我的河流/我的森林/他们都可以左右人类的存在……”这可说是让人敬畏的大自然精神的最好诠释。
这告诫我们人类，这个完整而又自在的宇宙，这个大自然，不仅是我们人类依托的物质之家、生命之家，也是我们的精神之家！